Chapter 5
顾微微只觉得头皮发麻。 她今天是有求于人,她和沈博的关系,再也不像从前了。 他也不可能对她百依百顺。 果然呐,这地球离开了谁都会照样转。 谁离开谁,都能照样活着。 她站起身,不情愿得喊了一声,“沈总。” 美人就是美人,容貌、身段、嗓音……无一处不勾.人。 沈博怀疑顾微微是故意的。 她这一声“沈总”,把硬生生的称呼,染上了些许撒娇的意味。 以前,她无论有多胡闹,他都会无条件的包容。 哪怕她是捅破了天,他沈博也能把天给补上。 可是如今不同了。 物是人非。 沈博却无意识的驻足。 但他只是给了顾微微一个侧脸。 而且是冷峻的要命的侧脸。 仿佛,但凡他给她一个好脸色,都会有损他作为男人的尊严。 “进来。” 他惜字如金,语气像是凛冬刮过屋檐的穿堂风。 顾微微以为自己不会在意。 可真到了这一刻,她不受控制的回想起彼时,他对她骄纵无度的那段时光。 她曾被捧在掌心呵护,今天却成了他眼中跌落尘埃的星子,可有可无,可随意践踏。 男人已经迈入别墅。 顾微微在他没有看见的地方,吐了口浊气,红唇勾起,自嘲一笑。 无所谓啦。 她总不能还指望着沈博对她余情未了。 胡今说得对,他没杀了她,已经是仁至义尽。 *** 这栋别墅内的一切陈设,还是和六年前一样。 客厅内的黑色真皮沙发,也是当年的样子。 这一切,都让顾微微产生一种,沈博是个念旧的人的错觉。 沈博直接靠在了沙发上,两条大长.腿.稍稍分开,是最常见的慵懒的坐姿。 偏生,让沈博演绎出一种饿狼般的威压感。 他似乎很燥。 一手扯了扯领带,月白色衬衫松开一个扣子,露出.性.感.凸起的喉结。 这个男人真的是备受老天偏爱。 他拥有旁人难以企及的体魄与头脑。 不得不承认,此刻的顾微微,很没出息的心跳加速。 但她是个演员,很会控制自己的表面情绪。 她没换鞋,七厘米的高跟鞋衬得风衣下的小腿修长笔直。 两人四目相对,空气里有什么诡异的气氛在蔓延。 六年前,两个人最后一次在这套别墅独处时,还在这套黑色沙发上亲热过。 回忆是没有尽头的路,想多了对谁都不好。 沈博眼眸深邃如海,“还记得我么?” 他的声音低沉磁性,眼神微冷。 顾微微一秒惊。 这个问题……是送命题么? 她记得他么? 曾经热恋过的情侣,又以那样的方式分手,怕是死后喝了孟婆汤也无法忘记吧。 顾微微姣好的面容,无半点失态,“当然记得,昨天晚上,我还梦见了你。” 沈博,“……” 这个答案,他还真是没料到。 呵,女人啊。 越是漂亮的女人,越是会骗人。 沈博浓郁的剑眉,微微一挑,“梦见我什么了?” 这是一个春.梦。 顾微微当然不可能说出口。 她到底有多饥.渴,会梦见已经分手六年的前任。 顾微微风轻云淡,她这人向来是这样,拿得起放得下,“也没什么,就是梦见了沈总而已。” 她太过潇洒。 她的潇洒,让沈博觉得气愤。 这时,顾微微的手机响了,她从书包里取出一看,沈博的目光也恰好落在了上面,两人同时看见了屏幕上的来电显示:【傅琰之】 顾微微僵住。 她知道沈博很小气,当初两人谈恋爱时,他对她的掌控.欲.近乎偏执。 虽然如今时过境迁,但她本能的改不掉心虚。 沈博眸光微沉,“顾小姐,怎么不接电话?是我在场,你不方便接么?” 要说什么情话?还不能让他听见?! 顾微微今天是冲着她妈妈的吊坠来的,她晚些可以向傅琰之解释一下,所以当着沈博的面挂断了电话。 “沈总误会了,我没什么不方便的。” “是么?那你刚才为什么不接?” 两人隔着大约一米半的距离,视线交织,顾微微总觉得沈博还没忘记了她,“……沈总,你很关心我的私事。” 沈博,“……”艹! 他们之间,她一直都是小鸟依人,看上去他才是霸道蛮横的那一个,但唯有沈博知道,每回闹了矛盾,都是他先低头。 没有例外! 男人眸中一抹异色一闪而逝。 这场较量,沈博不甘心又输。 他没答话,薄唇溢出一抹玩味的笑意,仿佛不屑一顾,下一刻他稍稍坐正了身子,在茶几抽屉里拿出了一条蓝宝石吊坠,随后又慵懒的靠在了沙发上。 他手中的吊坠来回晃动,在水晶灯下闪着微光。 他看见顾微微的神色终于有了一丝丝的变化。 蓦的,顿觉那些年的真心被一个无情的女人糟蹋了。 他有的是钱,她以前就知道,当年他宠她的时候,恨不能把天上的星星摘下来给她。 而如今,区区一条两千五百万的吊坠,她就“屈尊降贵”跑来见他。 这些年,没有男人给她花钱? 不是影后么?她自己没钱? 傅琰之呢? 傅琰之难道不知道,疼女人的头等大事,就是用钱砸?! 沈博此刻忘了报复。 满脑子都是“她没钱”;“她可能很穷”;“什么?两千五百万都没有?”…… 然而,一想到顾微微当年的行为,沈博眸色又是一冷,“想要?那你倒是求我啊!” 顾微微,“……” 她确实想要。 但怎么个求法呢? 色.诱? 她以前不是没有.诱.过他,但现如今,她也……拉不下脸来了。 可能年纪大了,脸皮也薄了。 再者,故技重施,沈博必然不会上当。反而会让自己.难.堪.受.辱。 在男人玩味轻视的笑意中,顾微微问道:“沈总,你就说句准话吧,要怎样才能把这条吊坠让给我?我可以原价补偿你。” 之所以在拍卖时,她没有争,是因为她太了解沈博。 她即便喊到五千万,这人也会继续往上加。 他有的是钱,她玩不起。 终于说到点上去了!沈博突然觉得自己很可悲。 六年里,他幻想过无数次,顾微微如何在他面前痛哭流涕的忏悔。 然而,事实上,如果他不用手段,这个可恶无情的女人,根本不会主动出现在他面前。 都到了这份上了,他没有当君子的必要。 “脱.了。” 他语气极淡,仿佛在说着无关紧要的话,但眼底没了光。 好像,他们之间已经不太可能还产生其他关系了。 唯有这样见不得光的阴.私。 顾微微,“……” 她竟然并不震惊,甚至事先就料到了这一幕。 沈博果然想要.羞.辱她。 他明知,这比杀了她还要令人难堪。 当初,他将她视若珍宝,如今……他就这样作.践.她。 顾微微心头发酸。 像泼了一碗陈年老醋。 那酸楚啊…… 她还不能在沈博面前表露出来。 她也有她的尊严。 虽然……她不配在沈博面前谈尊严。 “……沈总,我不接受潜.规.则。”顾微微表明态度。 沈博在那方面很是霸道。 万一她成了他的金丝雀,顾微微完全可以想象到,沈博会如何折磨她。 沈博突然痴笑出声。 潜规则…… 在她眼里,他今天把她叫来就是为了睡上一觉么? 沈博站起身来,他一米八八的身高,立刻就比顾微微高出了一个头,他舔了舔槽牙,有种玩味,“顾微微,你不要太自以为是!你就是.脱.光了站在老子面前,老子也不会碰一下!不.脱.是吧?!不.脱.就滚出去!” 顾微微,“……” 她完全不能明白这人的脑回路。 既然她.脱.光了,他都不碰,那他为什么又要让她.脱? 顾微微的眼眶瞬间红了,但她没有哭。 她太清楚,这世上最没用的一样东西就是眼泪。 沈博突然觉得,眼前这无情的女人很会演戏。 段位果然很高。 她就这样红了眼眶,他么的心都抽痛了! “滚出去!”沈博丢下一句,再也没看顾微微一眼。 他真怕多看一眼,他又会中了她的美人计。 沈博头也没回的上了楼,顺便带走了那条吊坠。 顾微微咬了咬唇。 她就知道,会是这么一个结果。 她还奢望什么呢? 沈博这样的狼人,怎么可能会对她余情未了,他就连他自己的亲生父亲都没放过,不是么? *** 夜幕降临,起风了。 半山腰的十里桃花都开了。 曾经有个姑娘说,她要成为坐拥半个山头的女人,这山头最好是能种上桃树,等到花开时,她就是整个南城最幸福的女人。 后来,南山的半山腰,就真的种上了无数桃树。 沈博站在二楼的落地窗户前,内室没有开灯,卡其色窗帘正好遮掩住了他的身影。 他看着顾微微离开,背影妖娆潇洒,还走出了t台风…… 沈博,“……!!!” 他刚才都那样了,她还无动于衷?! 沈博捏紧了手中蓝宝石吊坠,直至那抹妖娆身影消失在夜色薄暮之中,他才意识到指尖被宝石划破了一道口子。 但远不及某些地方疼。 他抬起手中吊坠,隐约的光线下,看见吊坠背后刻了一行小字,“吾爱一生---顾赵”。 沈博,“……” 顾是谁? 赵又是谁? 沈博知道,顾微微的母亲姓赵,曾经是红极一时的巨星,也是海市名媛…… 沈博眉头一蹙,拨通了一则电话,盯着外面的苍茫夜色,以及远处的万家灯火,他嗓音低沉,“去给我查清楚一件事……” *** 顾微微有种劫后余生的错觉。 到了山下,她一上车就瘫了。 驾驶座上,胡今忍不住八卦,“微微,怎么样?沈博他就没对你做些什么?” 她扫了顾微微几眼,发现她没有任何变化,似乎很是失望。 顾微微长叹了一口气,目光呆呆的望着外面---那黛色的南山,道:“今今,你说,假如一个男人对你说,让你.脱.了。但他又说,即便你.脱.光了,他也不会碰,这说明什么?” 胡今一噎,想了想才总结出了唯一的可能,“他不行?” 顾微微,“……” 啊,这…… 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 沈博:她伤我千百遍,我却待她如初恋,我的心好累。 顾微微:???今天到底谁伤谁? 墨导:沈总,接下来的追妻火葬场,望你了解一下。 方亮:只想知道,今天能不能要回我的手机,qaq~单身汪没有人权么? ———— 大家晚上好呀,今天的更新奉上啦,咱们明天晚上九点准时见哦,么么么哒~感谢姑娘们的留言,鞠躬~